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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庆专访 | 重庆理工大学大一新生 郑美玲:不内耗不卑微 她单手单脚迈进大学

日期:2024-09-26

18年前的一场意外,夺去了她的右手和右腿。从没上过体育课,却要跌倒着跑完全程。对撑过伞的人心怀感恩。与身体的残缺握手言和。《重庆专访》,对话大一新生、残障女孩郑美玲,欢迎收看。

9月开学季,残障女孩郑美玲上大学的消息登上热搜。单脚单腿的她迈进大学校门,为自己的18岁送上成年礼。今年高考,这个从重庆巫溪大山走出来的女孩,以高出本科线112分的成绩考入重庆理工大学药学专业。开学当天,美玲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热情接待,这也是属于她的高光时刻。
重庆理工大学大一新生 郑美玲:我第一次踏入大学,就非常兴奋!第一个感觉就是人好多!

郑美玲妈妈 靳仁秀:为她高兴,也是为她骄傲!现在已经成为大人了,希望她继续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。

“成为更好的自己”,也许没有人比美玲更能体会这句话的代价。为了带上义肢,她必须先接受截肢和植皮等一系列手术,痛苦程度,难以想象。同龄人都在放松的假期,美玲是在西南医院的病房里度过的。手术后,美玲和妈妈借住在亲戚家,等待开学,也等待伤口恢复,我就在这个时候见到了她。

重庆电视台 田园:为什么要做手术?我还以为是直接安装义肢?

重庆理工大学大一新生 郑美玲:因为以前我右小腿是弯曲的,右小臂这里也是弯曲的,不截肢不好安装。田园:缝了多少针啊,我的天。郑美玲:数不清了,这(右小臂)是最小面积的,就是这里。

田园:以前右手还有一部分,这次就完全截掉了?

郑美玲:是的,大腿这里也把弯曲的小腿截掉了,然后把小腿的皮全部缝到大腿上

田园:你会哭吗,痛的时候?

郑美玲:哭,但是蛮多时候都是精神上的崩溃,并不是说你有多痛你才去崩溃。

田园:精神上的崩溃是来自什么?

郑美玲 :担心手术结果不好吧,因为我做完第一次手术之后,当时伤口恢复得不是很好,当时整个心情也是比较低落,这时听到还要去做第二次手术,整个人都没了。
2005年,一场意外的大火,夺去了美玲的右手和右脚,尚在襁褓中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痛就已经经历了人生至苦。巫溪县上磺镇羊桥村,不幸像乌云,笼罩着这个贫穷的农村家庭。

郑美玲母亲 靳仁秀:去医院没有一家医院接收她,就是说伤得太严重了,救不了了,就说叫我放弃。我没放弃,我就抱在家里面自己治的,自己处理的伤口。我带她也是带到四五岁的时候才出去打工的,出去之后跟她爸爸干了几年,在工地干了几年后,她爸爸就生病了,尘肺病。最后她爸爸也去世了,家里就没人带她了,我觉得我就应该在家里面带她,就没出过门,一直在家里面。

田园:收入怎么办呢?

郑美玲母亲 靳仁秀:就在家里一边带她一边打点零工。美玲小学一到二年级的时间,几乎我们都是用背的,背去学校,最后她大了,背不动了,就是用轮椅上学。

田园:妈妈对你的那种照顾和付出,你是怎么来看的?

郑美玲:还是比较感谢她的,但是很多时候这种话都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,可能是因为生活在了一起久了,觉得说这句话会比较肉麻。

田园:但心里还是很明白的?

郑美玲:嗯嗯,是的

田园:我刚刚在问你妈妈,就说为什么还没有谈恋爱,单身那么多年?她说怕别人对你不好。她跟你聊过这些吗?

郑美玲:聊过,她什么都跟我聊。

田园:你是性格是很内向的孩子?

郑美玲:对,不太擅长和陌生人交流,但是熟一点的人就会稍微外向一点,田园:我们也才认识5分钟,我觉得你已经开始打开了,是不是?

郑美玲:没有?你是没有见过我和朋友疯的样子。没见过美玲和小伙伴们开怀打闹的模样,却见过她不服输的样子。大众认识美玲是看到过网上的这条小视频:一次次跌倒又爬起来的倔强“击中”了很多人。

田园:你当时知道有同学在拍吗?

郑美玲:不是,那是我们老师拍的。

田园:可以冒昧地问一下,就像你这样的情况,小学初中的时候,可以上体育课的吗?

郑美玲:不可以。我没上过体育课,当时是我班主任问我要不要参加,我就参加了。开始我以为就是自己一个人跑,没想到还有那么多同学陪我一起跑。老师他可能也是想通过这样激励我一下。

田园:你自己跑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?

郑美玲:跑的时候还是想有始有终,至少把它跑完吧。

田园:你有没有想过戴上假肢要做的第一个事情是什么?

郑美玲:去跑一段路。

田园:以前在学校的时候,老师和同学会给你特别的关照吗?

郑美玲:老师和同学们会给我一些关心,但是他们也没有把我看得那么地像个异端

田园:也不觉得你特别,是吧?

郑美玲:对。大部分时间像对待一个正常人一样对待我。

田园:那你其实应该是求之不得吧,我觉得不会有人想别人把自己当异端看的。

郑美玲:是的,老师们都比较照顾,因为我腿脚不方便,他们很少叫我起来回答问题,但是我开小差的时候,他们就会叫我起来回答问题。

田园:你那个时候是在班上是几名?

郑美玲:就是10名左右吧。

田园: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?

郑美玲:没有。

田园:18岁都还没有?

郑美玲:我感觉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,就是高中的时候比较禁止恋爱,谈恋爱会被处分,然后大学的时候有人就要开始催你谈恋爱,等你大学出来之后,你就要面临催婚。
田园:就要说剩女了,真的是蛮奇怪的,是吧?你是怎么看的?

郑美玲:我觉得如果能够遇到就遇到,不能遇到,那就自己一个人过。

田园:如果你没有做这个手术的话,你会不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有点自卑,不管是在学业上或者未来谈恋爱方面,都会有这些想法?

郑美玲:我觉得我应该不会,我觉得没有必要那么去精神内耗自己,有可能我已经习惯了这种,然后觉得这是一种比较正常的现象。现在社会上又不止我一个残疾人,虽然说我是残疾了,但是其实我其他的各方面和别人比又不能够差多少。美玲说,开学了她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,等义肢安好后,校园里就会多一个蹦蹦跳跳走在阳光里的姑娘。学校为美玲开辟了帮扶通道,在学习和生活上给予关照,这让她和妈妈都感到安心。

郑美玲:一个新的环境,一个新的起点,我比较期待就是大学的生活,希望我在大学的时候也能像高中一样,努力学习。我听说我们这个专业蛮“卷”,所以说我还是希望能够稍微学习好一点。选药学原本希望能够出来之后从事一些药物方面的工作,虽然说我不能去拿手术刀,但是我可以去给别人开药之类的。如果我在大学里面成绩能够稍微靠前一点点的话,我还是希望能够去考个研。

田园:回望这十几年,如果有机会对以前的自己说什么的话,你会说什么?

郑美玲:觉得说,谢谢吧。

田园:对未来带上义肢走在校园里的自己说祝福的话,会说什么?

郑美玲:会说,希望未来的你一切都好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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